翻出抽屉里那台积了层灰的黑色mp3,外壳的磨砂质感早被岁月摸得发亮,按键边缘的白色漆也掉了不少,露出深灰的底壳,按下开关键,熟悉的“开机音效”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门——动动我的老家在农村,那里的夏天连风都带着mp3里漏出的歌声。
老家的农村,夏天是最漫长的,午后太阳毒得能把柏油路晒化,我和堂弟就搬个小板凳坐在老屋的屋檐下,他攥着那台mp3,手指在按键上翻得飞快,屏幕是块小小的绿色液晶屏,显示着“01 七里香”“02 稻香”,偶尔还会卡顿,发出“滋啦”的杂音,但我们从不嫌弃,那时周杰伦的歌是“标配”,《简单爱》的前奏一响,堂弟就跟着节奏拍手,口水都快唱到地上;我偏爱S.H.E的《波斯猫》,觉得她们的和声像田埂上的蒲公英,轻轻一吹就飘到天边,mp3里存了不到200首歌,我们反反复复听,每一首都背过了歌词,却总觉得新鲜。
到了傍晚,暑气渐消,奶奶摇着蒲扇从菜园回来,看见我们戴着耳机,总会皱着眉说:“戴久了耳朵疼,摘下来听听蝉鸣多好。”但我们舍不得,mp3里的世界比蝉鸣更有趣,有时候我们也会偷偷把音量调小,凑到奶奶耳边放她爱听的黄梅戏《天仙配》,奶奶先是一愣,随后跟着哼起来,脸上的皱纹像被歌声熨平了,那时候不懂,为什么一首歌能让人那么开心,现在才明白,那是因为歌里藏着我们和奶奶一起的时光。
下雨天,mp3就成了“秘密武器”,我和堂弟挤在堂屋的木门后,看着雨水从屋檐滴下来,在青石板上砸出小水花,mp3里循环播放着潘玮柏的《不得不爱》,我们跟着节奏跳,踩得木门“咚咚”响,奶奶在屋里喊:“别闹了,地板要踩脏了!”我们吐吐舌头,却更用力地跳起来,好像雨水和歌声能把所有不开心都冲走。
后来我们都长大了,去了城里读书,mp3被塞进了抽屉,智能手机取代了它,想听什么歌随时都能搜,却再也没有那种“找歌”的快乐——要一张张专辑听,一首首试,好听的才存进去,老家的屋檐还在,但堂弟去了外地上大学,奶奶的蒲扇也收进了柜子,再没人陪我在雨里跳,也没人抢着听mp3了。
前几天给奶奶打电话,她说:“你堂弟前几天翻出那台旧mp3,放了《七里香》,我们跟着听了半天,好像又回到你小时候了。”挂了电话,我看着手里的mp3,突然明白,它早就不是个播放器了,而是老家的“时光机”,一按下按键,就能回到那个蝉鸣、蒲扇、雨水和歌声交织的夏天。
歌曲类型 | 代表歌手/曲目 | 记忆场景 |
---|---|---|
流行经典 | 周杰伦《七里香》 | 夏天屋檐下和堂弟合唱 |
甜蜜情歌 | 潘玮柏《不得不爱》 | 雨天挤在堂屋木门后跳“舞” |
女团和声 | S.H.E《波斯猫》 | 跟着节奏拍手,口水乱飞 |
地方戏曲 | 黄梅戏《天仙配》 | 奶奶做针线时,我们凑到耳边放 |
Q:那时候农村买台mp3是不是很贵?
A:对,2000年代初,一台基础款mp3要两三百块,相当于农村家庭好几天的菜钱,我家的那台是爸爸在县城打工时买的,说是“奖励我期末考了前三”,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从不让我带出门,怕弄丢了。
Q:现在回忆起用mp3听歌的日子,最怀念什么?
A:最怀念那种“有限的快乐”,mp3里存不了多少歌,所以每一首都像宝贝,会反复听、仔细记歌词;不像现在,歌单里有几千首歌,却常常不知道听什么,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,一首歌、一个人、一个夏天,就能甜好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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